赏析:
《郑伯克段于鄢》是一篇记事散文,它完美地展现了两千七百多年前的历史事件。文章通过生动详实的描写,将历史带回到我们眼前,使我们仿佛置身于历史之中,目睹当时的情形。在这篇文章中,我们可以看到历史上相关人物的内心世界,并且深入感知到郑国最高统治者内部夺权斗争的残酷性和尖锐性。
这篇文章之所以有如此出色的艺术效果,首先是因为记叙得法。《郑伯克段于鄢》并非平铺直叙地记述事件的发展过程,而是紧紧抓住相关人物性格的发展逻辑及其言行展开记述。这样做的好处是,使我们能够清楚地看到,相关人物的固有个性决定着事件的发展和结局;同时,也让我们更清晰地认识到相关人物的固有个性。这种特殊的叙述手法是该文出色的一大秘诀。
另外,《郑伯克段于鄢》还呈现出《左传》的总体行文特点,即不着一褒字,也不着一贬字,而褒贬自在其中。这种行文特点,也是《春秋》一书所采用的手法,即被称为“春秋笔法”。在这种笔法下,人物形象并非是由作者直接告诉我们如何评价他们,而是通过他们各自的言行和行为暴露出来。例如在文章中,我们可以看到郑庄公阴险狡猾、姜氏偏心溺爱、共叔段贪得无厌等人物特征,并非作者直接告知,而是通过他们的言行来展现。
总之,《郑伯克段于鄢》是一篇优美而完整的记事散文。文章通过适当的叙事手法,成功地呈现了两千七百多年前的历史事件,清晰地描绘了相关人物的内心世界。这篇文章的成功之处在于记叙得法,同时又展现了《左传》的总体行文特点。
诗文: 初,郑武公娶于申,曰武姜,生庄公及共叔段。庄公寤生,惊姜氏,故名曰寤生,遂恶之。爱共叔段,欲立之。亟请于武公,公弗许。
及庄公即位,为之请制。公曰:“制,岩邑也,虢叔死焉。佗邑唯命。”请京,使居之,谓之京城大叔。祭仲曰:“都城过百雉,国之害也。先王之制:大都不过参国之一,中五之一,小九之一。今京不度,非制也,君将不堪。”公曰:“姜氏欲之,焉辟害?”对曰:“姜氏何厌之有!不如早为之所,无使滋蔓,蔓难图也。蔓草犹不可除,况君之宠弟乎!”公曰:“多行不义,必自毙,子姑待之。”
既而大叔命西鄙北鄙贰于己。公子吕曰:“国不堪贰,君将若之何?欲与大叔,臣请事之;若弗与,则请除之。无生民心。”公曰:“无庸,将自及。”大叔又收贰以为己邑,至于廪延。子封曰:“可矣,厚将得众。”公曰:“不义,不暱,厚将崩。”
大叔完聚,缮甲兵,具卒乘,将袭郑。夫人将启之。公闻其期,曰:“可矣!”命子封帅车二百乘以伐京。京叛大叔段,段入于鄢,公伐诸鄢。五月辛丑,大叔出奔共。
书曰:“郑伯克段于鄢。”段不弟,故不言弟;如二君,故曰克;称郑伯,讥失教也;谓之郑志。不言出奔,难之也。
遂寘姜氏于城颍,而誓之曰:“不及黄泉,无相见也。”既而悔之。颍考叔为颍谷封人,闻之,有献于公,公赐之食,食舍肉。公问之,对曰:“小人有母,皆尝小人之食矣,未尝君之羹,请以遗之。”公曰:“尔有母遗,繄我独无!”颍考叔曰:“敢问何谓也?”公语之故,且告之悔。对曰:“君何患焉?若阙地及泉,隧而相见,其谁曰不然?”公从之。公入而赋:“大隧之中,其乐也融融!”姜出而赋:“大隧之外,其乐也洩洩。”遂为母子如初。
君子曰:“颍考叔,纯孝也,爱其母,施及庄公。《诗》曰:‘孝子不匮,永锡尔类。’其是之谓乎!”